嘿,哥们儿!这本男频巨作,简直是为咱们量身打造的冒险盛宴!剧情紧凑到让人窒息,每一章都像是心跳加速的过山车,全程无尿点!主角智勇双全,从默默无闻到光芒万丈,每一步都踏在我的心坎上。告诉你,这书看得我热血沸腾,晚上做梦都在跟主角并肩作战!错过它,你绝对会后悔没早点遇见这份精彩!赶紧翻开,咱们一起征战这热血江湖!
《大明武夫》 作者:特别白
第一章开始
“..他们携带的火炮威力不足,没办法..”
单人病房中,病床边的一名中年男子正在认真朗读。
躺在病床上的赵进已经极为虚弱,现在的他连转动下眼珠都很困难,赵进想告诉读书的那个朋友,这本书他不喜欢,也不想听对方读下去,他只想听这个朋友多讲讲生活,回忆下当年。
孤儿院的好勇斗狠到社会上的努力拼搏,历经风雨后工作总算有了点起色,然后突发重病,经过几次不成功的手术后到了濒死的边缘一直扑在工作上的赵进发现自己很孤单,孤儿没有父母,忙于事业没有成家,也就谈不上什么妻儿,到头来只有这位来自孤儿院的好友每日探望陪伴。
赵进能感觉到,自己身上本就不多的生命力正在流失,他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了,这太不公平,赵进想要哭,可他现在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赵进挣扎着说:“我不想死..”
他用尽全身力气的这句话在外人看来,只是呼吸略有起伏,然后一切归于静止。
赵进看到自己朋友停下了朗读,脸上有悲痛的表情,他隐约听到有人大喊,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
“儿啊,你要有个好歹,娘也不活了!”
声音好像响在远处,又好像响在耳边,死去好像很久,又好像在瞬间之前,赵进猛地反应了过来,自己还活着。
眼前的确一片黑暗,可那是因为自己闭着眼睛,赵进睁开了眼睛,能睁开眼睛,不是什么都不能动了吗?
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孩子,身体好像很虚弱,狂喜震惊中的赵进总算意识到不一样的地方。
“小进醒了,小进你醒了!”赵进视野里出现了一张中年妇人的脸,脸色有些黑,看起来很富态,泪水满面,但脸上却有狂喜的神色。
看到这个面孔,赵进心里油然而生一股亲切,虚弱的叫了一声“妈”,喊完之后不由自主的痛哭出声,自己又活了。
“妈?”那妇人对这个称呼有点错愕,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想要伸手摸赵进的脸,然后又缩了回去,站起身对着门外扯着嗓子大喊道:“你个杀千刀的,孩子醒了,你还不去请郎中。”
赵进这才注意到被自己叫“妈”的这妇人头发散乱,但还梳着古时候样式的发髻,身上的衣服也是古装,屋子里的布置也都和古代影视剧的很相近。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小孩子和自己一个名字吗?赵进惊讶无比,但马上就不去理会,管他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最重要的是自己活着,他“哇”的一声大哭出声,泪流满面。
那妇人慌不迭坐在赵进床边,急忙说道:“小进莫哭,刚才那事你快点忘了,想吃什么,娘给你去做。”
赵何氏,何翠花,自己的娘亲,屠户的女儿,赵进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印象,他很怕自己的母亲,母亲很讨厌懦弱胆小的孩子,因为这个自己经常挨训。
母亲脸上的眼泪和醒来那个瞬间的狂喜,自己从未见过,现在的关切和小心更让自己有些不习惯。
赵何氏猛地站起来,打开屋门对着院子吼道:“你个杀千刀的混账,还蹲在那里发呆,快出去找郎中!”
突然的动作和大嗓门吓了赵进一跳,哭声顿时停住,一股熟悉的感觉从心底升起,这才是自己的亲娘,那个风风火火的暴躁妇人,不知不觉间,那个赵进和这个身体从前的记忆已经融合,他有些模糊,不知道那孤儿人生和病床上的弥留真实发生过还是刚才的一个梦。
他哭声一停,却把正在门口大吼的赵何氏吓到了,急忙回头看,屋门外更有急促的脚步声靠近,一名胖大汉子出现在门口,伸头朝着床这边看,粗声说道:“怎么不哭了,又怎么了?”
赵进差点喊出一声“爸”,想到刚才那声“妈”赵何氏的陌生反应,他犹豫了下,轻声喊道:“爹。”
赵振堂,徐州卫百户,自己的父亲,世袭军户,现在的主要营生是..砍头的..
想到这里,赵进脑中突然浮现,赵振堂手持大刀砍下,犯人脑袋落地,鲜血喷出的情景,下意识的被吓得一颤。
赵进刚才突然听了哭声,赵振堂和何翠花还以为他重新失去意识昏厥,看到他脸色苍白归苍白,身子还在发颤,但保持清醒,看起来没什么大碍,两个人这才松了口气。
那赵振堂松口气之后,眼睛又瞪了起来,虎着脸说道:“亏你还是徐州卫的子弟,瞧瞧你那怂包软蛋模样!”
才训了一句,何翠花顿时暴怒,伸手就把赵振堂推出门去,指着大骂道:“你个杀千刀的,你们徐州卫怎么了,还不是一群种地的苦哈哈,快去给小进请郎中去,小进真有个闪失,老娘就跟你拼了!”
那边赵振堂猝不及防,被何翠花推的向后趔趄几步,差点摔在地上,好不容易稳住,屋门已经被直接关上。
“你个婆娘知道什么,你那杀猪的爹没教你三从四德吗?”赵振堂气哼哼的低声吼了句,一转身正看到院子的木架上,自己养的那只猴子正在慢条斯理的啃果子,丝毫没被院子里的闹腾京东,赵振堂呸了一口骂道:“早晚把你这个猢狲也一刀砍了。”
那猴子眼皮都没抬,赵振堂也没奈何,这时院门却被人推开,一个瘦削汉子大步走了进来,这汉子眉眼间和赵振堂极为相似,却脸色蜡黄,明明走的不快却有些气喘,看着就很虚弱,这汉子穿着青色棉袍,上面打着两个补丁,不过浆洗的还算干净。
这汉子一看到赵振堂就埋怨说道:“大哥,小进才十岁,还是个孩子,你领他去看什么杀头斩首,咱们赵家就这么一根独苗,吓出个..”
“混账东西,何翠花那婆娘训我,你也训我,要不是老子去行刑砍头,哪有钱给你小子治病,哪有钱吃肉穿衣,徐州卫里面多少人卖苦力都没个地方卖去,老子想让这好日子一代代传下去,倒被你们数落了没完了!”赵振堂在何翠花面前还好,跟这瘦削汉子却没有好脾气。
正骂着,紧闭的屋门又被打开,何翠花站在门口掐腰吼道:“在院子里喊什么,快去请郎中,你还有脸和赵振兴说这个。”
老婆一吼,赵振堂也没了脾气,转头向外就走,赵振兴点头招呼了声“嫂子”,转身也是跟上,两个人还没出院子门口,就听何翠花在身后又大声喊道:“和赵振兴一块去买三斤羊肉,去桂元斋称斤精细点心,给小进好好补补。”
两个人离开院子后,赵振兴松了口气,笑着说道:“能吃肉,能吃点心,小进看来没什么事了。”
“没出息的小崽子,连点血都见不得,等好了,老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赵振堂嘟囔着说道。
赵振兴扭头刚要说话,却是一愣,仔细看看问道:“大哥,你这眼睛怎么这么红?”
赵振堂连忙低头,狠狠揉了几下眼睛,低声骂道:“进沙子了,你大惊小怪什么。”
看着自己兄长逞强,赵振兴笑着摇摇头,不再追根问底
外面发生的对话,赵进有的听见,有的没有听见,不管那粗壮妇人的吼叫还是那胖大汉子的斥骂,赵进都能从里面感觉到浓浓的慈爱和关心,这种感觉又熟悉又陌生,上一世作为孤儿的他从没有经历过。
赵进终于从不可思议的惊喜中恢复过来,他知道现在自己是在徐州,但现在是什么时候,脑子里面没有一点头绪。
“娘,现在是哪一年?”赵进轻声问道。
正在屋子里忙着收拾的何翠花听到这个问题,身子一颤,急忙走过来,满脸都是担心,仔细看了赵进几眼,发现没什么事之后才松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赵进的额头说道:“真是吓掉魂了,今年是万历三十八年啊!”
第二章爹、娘、叔
万历?万历!赵进愣了下终于想明白这是什么时代,自己来到了明朝!
……
请来的郎中先前给赵进看过,当时断定赵进活不了多久了,再被叫来的时候很不耐烦,心想这都是父母爱子心切,自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没曾想诊脉之后发现除了虚弱之外,其他一切正常。
郎中也说不出原因来,只能退回诊费,捏着鼻子恭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被何翠花骂了几声庸医之后狼狈离开。
三天后,赵进就能下床行走,没有什么异样了,一直在震惊和混沌中的赵进终于搞清了状况。
如今是大明万历三十八年九月十五,换算成公元历的话,现在应该十月上旬或者中旬,那一世这个时间段,赵进曾经去徐州出差过,觉得气候很宜人,只不过中午稍热,没曾想这个时代这么冷,已经下过两场小雪了。
父赵振堂,三十八岁,徐州卫世袭百户,母何翠花,三十六岁,徐州城西何屠户之女,叔父赵振兴,三十六岁,还有自己,赵进,十岁,赵家的独苗。
身为六品武官的赵振堂却在徐州城内做刽子手,前几天赵振堂领着赵进去看行刑砍头,那血腥的场面直接把刚刚十岁的赵进吓得昏厥,郎中诊治后活不了多久了,却没想到发生了那么不可思议的变化。
大明卫所的百户是正六品的武官,一个知县才不过七品,这六品武官听起来很煊赫,实际上却不值一文。
如果单管个百户所,自成小局面,也还有点权力实惠,可徐州卫拱卫徐州,根本没有分在各处的千户所百户所,所以赵振堂这个百户,不过是个名头而已。
徐州卫还是大明开国时候由太祖朱元璋设立的,当年据说也南征北战,号称劲旅,可这两百年下来,当初的悍将精兵已经退化为地主农民,卫所本身就是军队屯田,朝廷给圈定一大片土地,卫所的军户们在田地上耕种,当初的军将成了收租经营的地主,而军户们则成了种地纳粮的农户。
说起来,这百户手里有一百兵,也就是有一百耕种土地的农户,手里能有一百户人家的地主那可不小了,日子过得一定不差,但帐不能这么算,首先,军户也要缴赋税,而且除了给官家那份,还要给指挥使以及几个千户交,这两份下去,个人手里就剩不下什么了。
更不要说徐州这边因为黄河经常泛滥,土质极差,收成也好不到那里,指挥使和五个千户一定要吃饱的,在中间的百户、总旗就落不下好处,成了领人干活的工头,也就能维持自家的温饱,有时候年景不好,上面催逼的紧,自家还要倒贴,这百户成了标准的苦差事。
这些事,赵振堂和何翠花经常念叨,从不避开赵进,十岁的小孩子的确听不懂,但现在的赵进却能从里面分析出很多东西。
“小进,去叫你叔来家里吃饭,外面冷,你多穿几件衣服。”何翠花在厨房喊道,饭菜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赵进答应了一声,穿上棉袄出了屋子,走在院子里,那只猴子叫了两声,像是在打招呼,赵进下意识的对那猴子点点头,随即哑然失笑,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当初见到这只猴子的时候,赵进很是错愕,他弄不懂一个卫所的百户为什么要养只猴子,如果养宠物的话,养猫养狗都比这个正常,也要省事的多。
赵进很快就弄懂了原因,自己的父亲赵振堂养这只猴子是为了琢磨,琢磨怎么更好的砍下人头,每天都能看到赵振堂用手掌在猴子后脖颈的地方摸索,应该是在研究脖颈处骨节分布比例。
想到这里,赵进回头看了看自家的宅院,两进的院子,地方不太大,但很是齐整,一看就是富庶之家的住处,对这个宅院赵进也有印象,是父亲赵振堂从一个商人手里买下来的,虽说因为那商人急着搬家低价转手,可也要不少银子。
一个卫所百户最多也就混个全家温饱,那里住得起这么好的宅院,赵家之所以这么宽松,是因为赵振堂不靠着卫所的屯田吃饭,而是自己在徐州城内找了差事——刽子手。
刽子手杀人砍头,很多人觉得这营生晦气,而且在知州衙门里,刽子手连衙役都算不上,连个没品级的捕快都不如,地位极低。
但这刽子手却是个热门差事,因为行刑杀头后,衙门会给红包,人犯亲属会给红包,甚至有些买血馒头的也要给红包,因为刽子手身上有杀气,百邪辟易,有些做法事的场合也要刽子手到场,这又是一份,这一份份的加起来,每年赚的银子当真不少。
这样的位置,就算位置低,不吉利,也有大把的人想干,不过八年前徐州城的刽子手突然连续暴死,当时没人敢接这个活计,而赵振堂抓住了机会,拿出微薄的积蓄,还跟老丈人那边借了些银子,找门路送礼,把这个刽子手的位置拿了下来。
六品武官做不入流的下贱差事,面子上过不去,可日子却一天天好起来了。
赵进在路上走得很慢,带着稚气的脸上却有着成年人的思索神情,细看起来很别扭,赵进这几天一直是这个样子,整日里魂不守舍,让赵振堂和何翠花担心的很,以为孩子被吓坏了还没完全恢复。
没人能想到赵进在回忆,回忆这一世所有能想起的一切,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陌生的地方,这一世回忆的一切细节都会给他巨大的帮助。
尽管才刚刚来到这里,可赵进却没什么陌生的感觉,他喜欢被父母疼爱的温暖,喜欢一大家子的吵吵闹闹,喜欢这有点破败有点冷的徐州城,所以赵进很慎重,很仔细,不想放过一切的细节。
现在的街道上很冷清,快到午饭时间,大家都回去吃饭了,赵进边想边走,拐过两条街,就来到一间商铺的后门,后门敞着,这里同样冷清,来过几次的赵进在门口喊道:“二叔,我娘喊你去家里吃饭。”
喊了一句,里面有人答应一声,看着那赵振兴走了出来,赵振兴个子比赵振堂还要高,可脸色蜡黄,走路气喘,身体很虚弱,赵进知道自己这个叔叔在这家商铺里给人看门,做点零碎活计赚工钱,不过,赵进自己能推测出来,应该是赵振堂帮忙找的工,衙门里的人不论地位高低,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小进,身体好点了没有?”赵振兴笑着摸摸赵进的头。
那一世,当孤儿的时候没什么人关心,成人后更是自己打拼,赵进现在对摸头还很不适应,下意识的就想躲开,身子颤了下还是忍住,故作天真的说道:“全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赵振兴笑着拉起赵进的手,两人一起向回走去,这行为同样让赵进很别扭,不过他还是忍住了,孩子就要有个孩子的模样。
拐上街道,此刻中午时分,街面上却冷冷清清看不到什么人,街边店铺很多都关门上窗,上面贴着封条。
“泇河一开,咱们徐州的市面就完了。”赵振兴长叹了口气,有些悲凉的说道。
第三章小胖子陈昇
这句话让赵进完全摸不到头脑,他没有冒失的去问,只是跟着赵振兴向家走去,赵振兴骨节很粗大,手上的茧子很厚很硬。
每户军户的田地都有限,一代几个孩子,一代代传下来的,田地根本不够分的,所以卫所军户家里,除了能继承军户身份的长子之外,次子往往要自谋生路,但赵家这种世袭百户却能想想办法,补个军户位置什么的,不过按照赵进脑海里的印象,自己这个叔父从小就练了一身好武艺,不甘心在卫所里过太平日子,十六岁就出去闯荡,九年前回到了徐州,大家都不知道赵振兴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身无分文,而且已经有了旧伤。
外伤好治,内伤难养,赵振兴的伤病让他不可能有后代,而且身体虚弱,还要定期吃药,整个人差不多废掉,也多亏赵振堂做刽子手这个行当,手头宽裕,能够时常接济自己这个弟弟,要不然生活会很凄惨。
这些话,赵振堂和何翠花经常念叨,何翠花总是抱怨小叔子花自家钱太多,两口子弄不弄就为这个吵起来,从前的赵进不懂,但现在的赵进却知道自己母亲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得难听,却从没短了自己叔叔一文钱,每天吃饭都叫着一起。
“你爹今天在家吗?”走在路上,赵振兴开口问道。
“早晨就被叫出去了,说是中午回来吃饭。”赵进回答道,都说刽子手晦气,可城内城外请赵振堂过去的场合当真不少,除了出红差的时候,很少能闲下来在家。
刚过了个路口,两个孩子迎面跑来,一个人十岁左右年纪,比赵进高了小半个头,白白胖胖,手里拎着一根木棍,他身后跟着一个很墩实的男孩,大概六七岁的样子,两个人长得相似,应该是兄弟两个。
两个孩子跑的气喘吁吁,看到赵进后,那个胖子一愣,喘着气招呼道:“赵进,你好了?”
赵进点点头,那胖子一举手中的木棍,笑嘻嘻说道:“下午我来找你玩。”
还没等赵进答应,那胖子回头对他弟弟说道:“二宏,咱们跑快点,午饭回去晚了,不然又要被娘骂!”
那被叫做二宏的大力点头,兄弟两个急匆匆的快跑离开了。
看了那两个兄弟的背影几眼,叔父赵振兴脸上带着笑容说道:“小进,咱们赵家这一支就你一个独苗,等你长大了也没个帮扶,要多交点朋友啊。”
赵进下意识的“嗯”了声,直到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两个孩子的姓名,是邻街陈家的兄弟俩,那胖子叫陈昇,他弟弟叫陈宏。
这陈昇和赵进从前倒是经常一块玩,可回忆起来,两人说不上是朋友,赵进倒是经常被陈昇欺负。
……
吃过午饭,赵进挠着头从家里走了出来,满脸苦恼的回想午饭时的对话。
他和叔父赵振兴回到家的时候,父亲赵振堂已经回来了,还买了壶酒,切了点熟肉,看起来上午收入不错。
大家落座吃饭,小户人家没那么多讲究,何翠花也上席吃饭,不知道怎么,就说起了赵进的将来。
父亲赵振堂喝了两杯酒,话有些多:“等小进养好,还是要跟着我出几趟红差,把砍头这手艺学会,以后吃喝花用就不愁了。”
一提这个,何翠花顿时不愿意了,在饭桌上不留情面的吼道:“小进到底是不是你儿子,上次差点吓出个好歹来,你还想去折腾他啊!”
还没等赵振堂说话,何翠花开口说道:“军户没出息,砍头太晦气,小进还是要读书,有个功名光宗耀祖,没准还能当宰相呢!”
听到这话,赵振堂把手里的酒盅朝着桌上一放,指着赵进说道:“你家屠户,我家军户,家里纸上都不见墨水的,你觉得这小子是读书的料吗?私塾念了两年,千字经他能背下来吗?你这婆娘整日里乱想,功名,功名,想读书风光,也要看咱们有没有那福分!”
赵进只在那里低头吃饭,这场合也轮不到他插嘴,从前那个赵进因为是独苗,从小受家里人宠溺,养成了个懦弱性子,又因为家里没什么读书的气氛,在私塾读书也是一塌糊涂,不然赵振堂不会琢磨让他继承刽子手这职业。
眼看就要吵起来,一直微笑倾听的叔父赵振兴开口了,他声音很轻,说得很慢:“大哥大嫂,眼下这个世道,有个好身板,学身武艺才是要紧的,不过这段日子,小进才恢复过来,让他多出去活动活动,好好玩几天吧!”
“学武艺,你倒是学了一身好武艺,你看看你。。”赵振堂的话说了一半,就被何翠花用恶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
赵振兴脸上笑容依旧,伸手摸摸赵进的头,笑着说道:“小进,多出去活动,多交几个好朋友,对你将来有好处,明白吗?”
赵进之所以苦恼,并不是因为父母的争吵,实际上这种争吵赵进感觉到很亲切温馨,有人关心你的将来,为你的将来着急,从前的赵进可从来没有体会过。
让赵进苦恼的是自己将来要做什么,一个十岁的小孩子不会操心这个,可赵进不同,他有清晰的认识。
自己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这个机会当然要好好珍惜,那一世从比别人低很多的起点开始刻苦奋斗,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取得成就和荣耀,但却半途而废,万事终结。
当年历史学的很潦草,赵进知道明朝,恍惚听过万历,这段历史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个时代的徐州城又发生了什么,他一概糊涂。
这一世要做什么?赵进还不知道,但他不想和上一世一样平凡一生,既然来到这个时代,就一定要证明自己来过,在历史长河中留下自己的名字!
想到这里,赵进脸上浮现出坚毅的神情,小小的拳头握紧,正在这时候,听到后面有人大喊道:“赵进,你出来了!”
回头一看,正是上午见到的小胖子陈昇,陈昇后面跟着他弟弟陈宏,小兄弟两个快步走过来,陈昇满脸好奇的问道:“赵进,听我爷爷说你被吓死了,你怎么活过来的?”
“我没死,就是吓昏了!”赵进没好气的回答说道。
陈昇手里还拿着那根三尺长的短棍,他根本不在乎赵进的回答,兴冲冲的继续说道:“走,咱们去武安门那边玩。”
武安门?赵进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这是徐州的西城门,那边原来有几个商铺的货场,现在商铺关门,货场空地就成了小孩子们的乐园。
还没等赵进回答,陈昇拽着他就快走起来,陈昇比赵进高一点,力气可大了很多,这么一拽,赵进身不由己的跟着走,那边的陈宏笑嘻嘻的跟上,赵进又忍不住苦笑,看眼下这个样子,要功成名就,似乎很难。
第四章我和你打
赵家宅院就在徐州城西,距离那武安门不远,没多久就到了那地方,这片货场空空荡荡,很是宽阔,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有不少孩子在这里玩,东边几个,西边几个扎堆玩闹。
记忆中赵进不太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大家总喜欢打架或者角力,瘦弱的赵进往往很吃亏。
看到陈昇和赵进来,立刻有几个孩子打招呼,直接凑了过来,好像大家都知道赵进看杀头的时候被吓死了,所以看着赵进活生生的过来,孩子们都很兴奋的过来问,还有人以为赵进可能是鬼,让人哭笑不得。
这么折腾了一会,那边陈昇挥舞了手中短棍,抬高嗓子说道:“我又学了新招式,谁和我比武?”
围过来七个孩子,有三个孩子明显比陈昇年纪大一些,个子也要高,可听到这个“比武”都向后缩,其他的更不要说,这让赵进觉得很奇怪,男孩子争强好胜,比武打架的事情从不落于人后,一说这个应该很多人参与才是,怎么没人搭腔。
其他几堆的孩子朝这边看了看,明显都对“死而复生”的赵进很感兴趣,却对陈昇的“比武”不接腔。
“谁打赢了我,我明天给他拿芝麻饼吃!”陈昇举着短棍用更大的声音吆喝,还是没人理会。
这几天赵进出来进去,一路上看到的成人孩童,大部分都是瘦子,大部分面有菜色,陈昇这样的胖子罕见的很,其实连赵进自己的瘦弱身体,放在人群中也显得很健康,气色很不错,大部分人都吃不饱,这芝麻饼已经算难得的好东西,货场上玩的小孩子面黄肌瘦的不少,穿着破衣服的也不少,怎么没人眼馋这芝麻饼?
下一刻,赵进就醒悟过来,不是没人眼馋,而是根本拿不到,因为还没人能打赢这陈昇,别看这陈昇白白胖胖,却十分能打,自从两年前陈昇在这里“比武”以来,还没有人赢过。
记忆中这陈昇总拿着这根短棍,可他的胜利并不是因为别人空手他拿棍子,有的孩子拿了更长的棍子,但依旧被陈昇打败,还有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身高力量都比陈昇强,居然占不到便宜,久而久之,大家也不愿意去接茬了,被打的好疼,还拿不到彩头,何苦来呢。
“我捏到他了,不是鬼,鬼是虚的!”有人伸手在赵进胳膊上捏了一下,又有孩子好像发现什么新玩意一样指着赵进身后大喊:“你们看你们看,他有影子,鬼不会有影子的!”
莫名其妙的,没人理会陈昇,一帮孩子围着赵进开始研究起来,赵进外表是个瘦弱孩童,但心里不是,对周围的举动不厌其烦,陈宏早就凑过来了,小心翼翼的碰赵进,陈昇也顾不得吆喝比武,满脸好奇的盯着赵进,看着也要凑过来了。
赵进感觉很不好,觉得自己好像实验室里的小动物,被人翻来翻去的研究,而且被人围得严实,想要冲出去都难,赵进烦躁之下,索性抬高声音喊道:“陈昇,我和你比武!”
一听到这个,围着赵进的孩童们先一安静,随即散开,都用不能相信的表情看着赵进,还有人小声说道:“赵进,你行吗?”
“陈昇打人很疼的..”边上又有人小声嘀咕,赵进点点头,开口说道:“行不行,打过才知道。”
他也不和小孩子打架,搞什么过家家一样的比武,而且赵进知道自己比陈昇瘦弱,打赢很难,但赵进宁可挨打,也不愿意再被一帮孩子围在身边议论“是人是鬼”,让人烦躁的要命。
“赵进你要和我打?”陈昇不可思议的问了一句,随即兴奋的说道:“这里就你没和我打过了,你要赢了我,我给你拿芝麻饼,桂花糖也行。”
赵进只觉得无比别扭,心想快打完然后跑到别处去玩,他倒没有直接就跑或者抵赖,他知道那样会失去朋友和玩伴,赵进还记着叔父赵振兴的那句话,要他多交些朋友,来到这个时代,就要适应这个时代,多有几个同龄人的朋友总是好的,那一世在孤儿院的时候,为了不被欺负,赵进好勇斗狠,也因为这个没交到什么朋友,这个让他一直很遗憾,赵进可不想犯同样的错误。
看着赵进点头,陈昇兴冲冲对他弟弟陈宏说道:“二宏,还是你喊开始!”
孩童们已经闪开了一片地方,其他几堆少年也都凑过来看热闹,陈昇后退五步和赵进拉开距离,双手握住短棍的下端,缓缓举起。
看到这个架势,赵进立刻觉得不对,陈昇的两只小手好像两个白馒头,胖胖鼓鼓的,圆脸嘟着,强作一个严肃表情,看起来很可爱,但现在的陈昇却变了一个人,手里好像不是拿着短棍,而是拿着一把刀。
赵进顿时明白过来,这小胖子肯定练过,怪不得这么能打,刚想到这里,那边陈宏已经兴高采烈的喊了“开始!”
恍惚间,赵进感觉自己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自己在孤儿院在学校经常和别人打架,那时候自己也很瘦弱,想要不被欺负的法子就是先动手,比对方更狠!
赵进猛地向前冲去,围观的孩子们一阵惊呼,他们都以为懦弱的赵进会被吓住,看热闹的孩子里很多人和陈昇打过,他们都知道,陈昇站定,举起手中短棍的时候,和他比武的对手往往感觉到害怕。
陈昇也很意外,他停顿了一下才迈步迎上,陈昇向前迈步,上肢腰背同时发力,手中短棍直劈下来。
这一棍速度很快,赵进抬起胳膊一挡,那短棍重重的打在小臂上,赵进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歪倒,左臂疼痛钻心,好像要断了一样,寻常孩童打架,这一下打中,往往不敢再动手,可陈昇动作却连续顺畅,他双腕一翻,手中短棍朝上撩起来,却对准了赵进的下巴。
果然练过,赵进心里这么想,动作却没停,忍着痛弯腰继续向前冲,距离不远,两步就到了跟前,赵进右拳猛地打中陈昇的肚子,这一拳直接陷了进去,这陈昇还真胖,肚子里那里好像有一团棉花。
围观的孩子们又是惊呼,平常和陈昇打,陈昇第一棍劈下来,很多人直接就被打倒了,没想到赵进居然还能顶住,还能打中那陈昇一拳。
陈昇肚子挨了一拳,痛叫一声,孩童动手,喊疼后往往就要认输或者大哭,可这陈昇居然能忍住,双手竖着握住短棍,用尾端狠狠的砸向赵进背心。
“碰”的一声,赵进倒吸了一口冷气,整个后背好像都麻了,但他也打发了性子,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住陈昇的粗腰,双腿一蹬,直接把人掀翻在地上。
到这个时候连惊呼都没了,整个货场的孩子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倒地,谁也没想到懦弱的赵进居然把陈昇掀翻在地上。
翻在地上,陈昇棍子也被摔的脱手,他更没想到赵进能把自己掀翻,陈昇也急了,伸手就要把赵进从身上扯下来。
陈昇的手一抓住赵进,赵进就知道不好,这小胖子力气绝对比同龄人要大,要把自己从身上掀开肯定会麻烦,这一刻的赵进已经忘了,对方就算把自己从身上掀下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此时的赵进已经回到了从前小时候打架的状态,既然开打,那就一定要赢。
赵进肩膀猛晃,甩开了陈昇的撕扯,向上一挣,用脑袋狠狠的砸了下去。
又是“碰”的一声,陈昇的动作一下子没力气了,双手也不再继续撕扯,而是捂住了自己的脸。
赵进刚才那一下头槌砸中了陈昇的鼻子,虽说力气不大,没有砸出鼻血,可却让陈昇鼻头发酸,鼻涕眼泪涌出来,再也没办法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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